【之焉】引路灯
#破镜重圆 7k+
#ooc
#关于影子的设定来自安徒生 影子的故事，当然剧情和寓意与故事本身都无关
00
“跟上你的节奏真困难，”影子抱怨着，“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你平时都这样？”
六月的中午走在大街上已经足够令人恼火——温度高的夸张的太阳和仿佛可以在高温下流动的柏油路，显而易见的是这个时间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偶尔走过去一个也打着遮阳伞步履匆匆，忙着逃离室外的夏天。焉栩嘉抬起手来抹一把顺着头发滴到额头和脸颊上的汗，低下头语气不太友善地警告：“我就是这样的，你要是有办法回去就自己走，要不然就别烦我。”
“你为什么这么急？”影子气喘吁吁的——如果他真的会喘气——问道。
“我要把握我所剩不多的青春。”
“你还很年轻。”
“人过了25岁都是中年。”
“被我的主人听到的话他一定会不高兴。”影子说。
焉栩嘉停下脚步。
“行行好，我不在乎你的主人是否高兴——现在闭嘴，我在赶路。”
01
如果这个温度过高的正午的路上有人很不巧的碰见了焉栩嘉，大概会觉得这个一脸焦躁的年轻人疯了——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疯了：他在跟自己的影子讲话，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影子，他的影子消失已经有段时间了。
“我看医生说的没错，旅行结束之后我应该及时就医。”他很郁闷的对陌生的影子说。
“你没疯，”影子笑了起来——发出咯咯的怪声，“我不是你自己的影子，所以你对我不大适应。”
“我就是疯了，我就不该听见你对我打招呼。”
“你为什么要赶路？现在是六月，真正的旅行假期已经快来了。”
“你的问题总是太多。”
“我的主人从来不觉得我烦。”
“他可能只是脾气好。”
“你猜错了，”影子咯咯笑着说，“他过去脾气很差。”
“过去是过去，现在呢？”
“还是很差，不过他不再发脾气了。”
02
夏之光曾经万分笃定的说过，人过了25岁就是中年。算起来他现在已经是个朝着26岁大步迈进的人了——还有三个月，焉栩嘉就25岁了。
“我和一个人说，25岁之前的青春是可以用来挥霍的，所以我要去旅行。”
“我听人说，挥洒青春去旅行并不明智。”
“是否明智无关紧要。”
“好吧，旅行对你很重要。”
旅行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焉栩嘉在16岁的时候开始和夏之光规划他们成年之后的第一场旅行，高考结束后他们去了西藏。他一直在生病，严重的高原反应让他呕吐，发烧，嘴唇冻得发紫，他们不得不提前终止了旅行。他靠在夏之光腿上，问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夏之光用手指勾他的头发，半开玩笑的说，反正不能在这么高的地方待着。
焉栩嘉低低的说，可是我们在旅行。
“对，但旅行很显然没有你的健康重要。”
现在旅行变得比他的健康重要了，他要赶在25岁生日之前把他们规划的行程走遍——当然，他也很少再因为不好好吃饭或是少穿衣服这种荒唐的理由生病了。
只剩下北方还没有去过。
焉栩嘉从德国出发，开车去了丹麦，在瓦埃勒停留的那个晚上，躺在租来的房车里，外面是轰趴结束的年轻人们醉酒之后的高歌。
“你让人很意外，不是吗？年轻人应该是外面那个样子的。”影子试探着说。眼前的青年在开车北上的那一刻开始变得寡言，他们难得的停下了持续一路的口头斗争。
“谁告诉你年轻人应该是那个样子的？”焉栩嘉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嗓音带着一点长时间沉默造成的沙哑。
“我没说应该，但你确实少了点生气。”
“我已经快25岁了。”
焉栩嘉过去的24年人生中，从来没有哪一天让酒精支配过理智。当然大大小小的聚会总少不了不得不喝的时刻，对于他来说是考虑如何不得罪人的情况下保持清醒，而夏之光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如何玩得尽兴。年轻的时候总难免在某些时刻希望与别人不同，焉栩嘉那时享受独自清醒的感觉：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的愉悦，只会皱着眉头架起腿软的夏之光，如果他们发生争执，他就在心里想，幸好自己从来不被酒精控制。
他们分开的那个晚上夏之光很清醒，事实上他也从来不是个酒鬼，只是实在不擅长拒绝别人的举杯罢了。焉栩嘉只好承认这是一个理智的决定，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吵起来。
03
他们常常争吵。
两个年轻气盛的人生活在一起难免会发生摩擦，而夏之光和焉栩嘉就是其中的典范，即便他们相爱。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的意见不和是埋在两人之间的炸弹，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年轻人吵架的一个特点或许就是不愿意让步，外人看来的退一步海阔天空，总是变成沉默的较量。很多次的冲突到最后也没能达成和解，他们最后只能发狠的亲吻对方，唇齿磕绊间像打过一场发泄怒气的架。爱意与怒火交融。
放弃争吵的时候，焉栩嘉意识到，爱在某一刻也流失了。
夏之光曾经，喝多了，就很喜欢拉着焉栩嘉扯故事。从前，很久很久以前，once upon the time，前缀说了一大堆，焉栩嘉被他拉的摇摇晃晃，脚步和醉了一样飘浮。然后夏之光就说，这是个很好的故事，有一个诗人，不对，是学者，学者干嘛来着？我不记得了。哦，学者有个影子，影子离开学者远行……
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我的影子一定会去找你。他说。
焉栩嘉后来去读了那个故事，才知道放在爱情誓言里并不恰当，甚至于故事的结局也不好，夏之光可能只是某一天于某本书或从某人口中听说了这个故事，细节都已记不清，只记得一个会离主人而去的影子。但是他在那个晚上低声的说，如果我找不到你了，我的影子一定会去找你。
呼出的气息喷在焉栩嘉的后颈上，他的心痒痒的。
他想，今晚的月色很美，这是亚洲人的含蓄，夏之光说的话就是亚洲人装点着修辞手法的直白，只可惜，不管哪种爱都不能长久。于是某个充斥着回忆的夜晚，焉栩嘉感到豁然开朗。
还是自己旅行吧，他动身收拾行装。
那天夜里，他的影子消失了，一年多以后，陌生的影子找上了他。
04
第二天焉栩嘉起得很早，他们要开车前往欧登塞，彻底告别日德兰半岛。
因为是周末，清晨的瓦埃勒很安静，整个房车营地只能听到焉栩嘉拆卸水管和发动汽车的声音。
丹麦几乎所有的高度公路都很空旷，两边是连成片的田野或森林，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另一座城市在下雨，乌云顺着公路压下来。焉栩嘉一路飙车，却并不觉得有多爽，面无表情开进雨里。
他们中途停下来吃了一顿很丰盛的午餐。
一家美国餐厅，倒在欧洲开的到处都是。夏之光今年一月先他一步来过丹麦，虽然只是为了出差，还是东逛西逛转了不少地方。Bone’s既然是美国餐馆，装修就非常有个性，好莱坞电影人物涂鸦布满每一面墙，出现在夏之光的朋友圈里。
他结账的时候问，请问，可以给我一个气球吗？
小朋友和寿星可以获得一个气球，红色的，印着Bone’s的logo，并不好看。收款的女孩大笑着递给他一个，顺便开玩笑：需要我帮您把气球绑在手上吗？
他拽着红彤彤的气球落荒而逃。
气球坐上他的副驾，被影子斥责违反交通规则。
他没在餐厅拍照，气球算是留念，证明自己去过。
下午又开了几小时高速公路，他已经连着几天睡不踏实，几乎快要开始犯困，才终于到欧登塞。
不只是安徒生的故乡，欧登塞看上去更像一个开放的历史博物馆，沿途是各种雕像和古树。他找到宾馆，安顿好车子，出门沿着街道乱走。
路过一片施工地，高高的围墙上涂鸦着造型颇为卡通的简笔画人头，上方一个巨大的箭头指着安徒生博物馆的方向。
焉栩嘉简单转了转，顺道参观了这位伟人的出生地，又觉得乏味。他和夏之光从前对丹麦的唯一规划就是安徒生博物馆，充满对童话王国的憧憬，谁能想到并没有多少可看的东西，还不如他在博物馆不远处的街角偶然发现的空无一人的历史展。
当然，他们也都不会想到他会是一个人来的。
05
突然感觉闷闷的，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着寻找出口，焉栩嘉大步离开了纪念品商店，手里还抱着刚买的安徒生作品集。
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令人难以承受，他止住脚步，一只手撑着墙，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在摇摇欲坠间站稳。路过的行人停下来问你还好吗，是否需要帮助？他摆摆手，鼻酸的感觉被强压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积攒下来的坏情绪爆发，环境幽暗但挤满了人的博物馆，让他产生了童话幻象破灭的感觉。他以为的欧登塞之旅，能够很浪漫。
“你还好吗？”每到这种时候影子都令人出乎意料的懂得照顾他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倾诉的冲动还梗在喉咙里，一时无话。
“独自承受不如找人聊聊，”影子很好心的说，“何况，你也不能指望我有机会把你的事情告诉谁……”
焉栩嘉艰难迈步，回到旅馆，一口气讲完了十几年的故事。
“……他跟我说，如果他找不到我了，他的影子会来找我。”他低下头，细细品味这句毫无分量的承诺，“多好笑，我说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他痛快的说好。”
影子少见的沉默了。焉栩嘉倒在床上，一吐为快之后他的心情恢复了一点，于是打趣道：“我的恋爱故事让你想起什么吗?”
"这倒没有，"影子爽快的说，“只不过我想起来，我的主人真的托我寻找一些东西。”
“那他现在不就没有影子了？什么东西对他如此重要。”
“是啊，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重要。”
放弃了哥本哈根的行程，焉栩嘉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前往最后一站。
房车被临时寄存，他坐上飞机，两个小时后拎着在旅行者中显得少得可怜的行李到达挪威。
丹麦之行其实并没有完成，夏之光朋友圈曾经发过一条定位，表示自己在丹麦的最高点，然后晒出海拔——173米，委婉的表达了登高爱好者的不满。焉栩嘉的规划里也有那座山——如果173米也能称作山的话。
十六七岁的夏之光充满向往的对他说，挪威山多，真想去挪威看看啊。学校暑期有短暂的出国学习活动，夏之光抱着报名单发誓一定要去挪威，提交才发现自己比交流活动的规定年龄小了两个月。15岁的焉栩嘉哪都没法去，终于心理平衡，幸灾乐祸笑得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所以后来规划旅行的时候，夏之光一直念叨，去挪威爬山，一定要去，还可以看峡湾。两人都很怕冷，看着地图一致认为极光固然浪漫，但还是命比较重要，挪威成了计划里的最后一站。
06
要去爬的山叫Skaugumsåsen，焉栩嘉一路在心里念单词，读起来舌头要被咬断。
他运气不算好，到挪威以后一直都是阴天，闷闷的热；更倒霉的是影子，因为天色一直很暗，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连带着不愿意多说话，安静了不少。
爬山的过程并不算多令人愉快。焉栩嘉的爱好永远在滑板，音乐，吉他……总之绝对没有登山。他出了一身汗，T恤紧贴在身上，粘腻的感觉让人别扭。但就像夏之光会愿意陪他去live house看现场是一个道理，他真的想过做一点能让对方高兴的事情。
嗯，想过。
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出发前焉栩嘉甚至没能想清楚绕着世界跑这么一趟到底是为什么。他和夏之光早就不在一座城市，如果决心避开，可以再也不用遇见，他却还在跟自己较劲。
夏之光可以随便忘记旅行的计划，他不行，两个人的计划他一个人也能完成。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影子很关切的说道，紧接着又抱怨，“但外面实在太暗了，你一直走在阴影里，我没力气和你说话。”
“我以为影子会更喜欢黑暗。”焉栩嘉挖苦道。
“有光才会有影子，基本常识。”影子反驳他，换来了一阵沉默。
“是吗？”焉栩嘉又安静下来，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我说错话了吗？”影子小心翼翼的问。
焉栩嘉大笑起来：“当然没有，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自己的影子消失了。”
07
医生告诉他，影子是人某部分感情的载体，如果你长时间回避某种强烈的感情，你的影子就会消失。他想，原来不是我在回避，是我没有了光。
“失去影子后你会开始遗忘那些你试图回避的东西……”
他有忘记吗？他会在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乱想的时候突然记不起夏之光爱吃什么东西喜欢穿哪个牌子的衣服，可就连失去影子都没法帮他忘记他们曾经荒谬的相爱。
焉栩嘉傲气，夏之光从中学起就傲的全校闻名。夏之光脾气差，焉栩嘉的脾气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是从小优秀的人，好胜心作俑下小时候的每一次见面都剑拔弩张，一个比一个昂首挺胸，儿时的关系导致直到高中还有人认为他们不和。
但他们永远互相理解。
优秀的人身边总会滋生妒忌，焉栩嘉把高傲写在脸上，嫉妒者永远被他瞧不起。在教室和人起了冲突，高个子的男生居高临下的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焉栩嘉坦然的说，对啊，我确实牛逼。充斥教室的沉寂氛围和震惊目光中，夏之光一个人大笑出声。
他们的爱情，来自佼佼者的惺惺相惜，但也正因为此，两个人都太难收敛自己的锋芒。
焉栩嘉没来得及告诉影子，旅行开始前，他想过多少次，把骄傲扔开挽回夏之光，又患得患失生怕被拒绝后失去最后一点念想。这不像他，这一点都不焉栩嘉。
回到生活的城市后，他发现自己身后的影子又消失了。七月份，太阳光最盛的时候，他走在光下，脚下什么都没有。
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并不容易，出发前焉栩嘉毫不犹豫的辞职退租一气呵成，回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经思考的行为有多莽撞。他有些狼狈的找到朋友家借住，从拎起包就走的状态里挣扎出来，找工作，找房子。
挥霍青春果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不无苦涩的想。
08
焉栩嘉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找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一套公司附近的公寓，终于把自己安排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新工作并不轻松，每天加班到十点多，朋友打电话来开玩笑说要提前预约他生日当天的档期，以免大忙人努力工作到忘记自己又老了一岁。
他笑起来，欣然答应。旅行已经结束，没必要再跟25岁这个年龄较劲，不如找点事做以防闲下来胡思乱想。
聚餐免不了喝酒，尤其是寿星。焉栩嘉向来人缘很好，一再推脱到最后还是一杯接一杯灌下去，只能庆幸离家并不远，步行回去就好。大家散了的时候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步子是虚的，所幸神智尚还清醒，没有产生什么给夏之光打电话哭诉或者蹲在马路边傻笑的冲动。
所以看到公寓楼下蹲着的那个身影的时候，他反思了一下，结论是酒精大概也会致幻。
“焉栩嘉……”那人站起身，起的太猛导致脚下不稳，身子晃了一下，焉栩嘉下意识伸手去扶——实心的？
他惊的一巴掌拍在墙上，年代过于久远的声控灯半死不活的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刚好让他把眼前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这是夏之光，和他吵架打架的夏之光，和他牵过手接过吻的夏之光，说“我的影子会去找你”的骗子夏之光，分手时没有一点留恋的混蛋夏之光。
他有点尴尬，为刚才自己过于大惊小怪的反应，和几年前仓促到像是逃跑的离开。他几乎说不出话，既然分手毫无留恋，夏之光还为什么要来找他？
他把目光转开，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直到发现夏之光脚下——应该有一个影子的地方，空荡荡的。
“你的影子呢？”他声音不算稳：生日聚会结束在家门口见到几年未见影子莫名消失的前男友，很难做到处变不惊。
对方却表情古怪的盯着他身后的地面，语气一瞬间变得咬牙切齿：“你个叛徒……滚回来！”
焉栩嘉惊诧转身，不属于他的影子乖乖待在他脚下。
“你好，焉栩嘉。”影子很高兴的说。
“这是你的影子？！”他愤怒的看向夏之光——天知道他和影子倾诉过多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夏之光说的事情，自以为找到了绝佳的树洞，结果是把自己企图隐藏的一切暴露的干干净净。
夏之光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整以暇的抱起手臂看着他，嘴角终于带了一抹带着示好意味的笑：“焉栩嘉，我说过，如果我找不到你了，我的影子一定会先找到你。”
“原来你在旅行……那就难怪，我一直没找到你了，幸好我还有影子。”
什么意思？焉栩嘉有点懵。分手那天他收拾了行李立刻走人，十分慌乱，却没有被挽回。等下了火车意识到自己跑了多远之后，才发现丢了一堆东西在原来的家，干脆果决的分手瞬间显得像一场跑路，怎么想都不潇洒。
他回忆时也想过，夏之光那时大概也正火大，他的行李收拾的更像一场赌气，直到他真的没再回过那个家才意识到这和闹脾气差的太远。
想明白之后，两个人的生活已经成了平行线，挽回已经太难。
人这辈子必须干几件一拍脑袋不经思考的事情，在这些时刻面子可以暂且靠后。焉栩嘉视脸面如生命，但心里估计影子已经把自己的老底揭了个干净，所幸放弃高傲。“和好吧夏之光。”语速飞快，顺便在心里感叹一句求和，竟酝酿了几年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过后，他后知后觉开始尴尬，堪堪转过身，已经开始设想，夏之光要是不同意，今天就必须打一架。
“嗯？”他的让步来的太突然，对方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向他。
“我只说一次——”焉栩嘉感觉自己的耳朵红了，抬脚就打算离开。总之他已经很能拉下脸来挽回了，夏之光不领情，那就当作今天没来过，以后继续做平行线，今晚的一切都可以记作发酒疯。
“哎，嘉嘉！”夏之光笑着喊起来，握住他的手，“我听见了……”
声音戛然而止，焉栩嘉猛地抱住了他，手臂用力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紧紧握住那只颤抖的手，焉栩嘉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我把计划过的路线走完了，”他把脸埋进夏之光的衣服里，闷闷的说，“你错过了和我旅行的机会，现在我的年休假只有一个星期。”
“那真是太可惜了，”夏之光愁眉苦脸的说，“你只好多和我生活几年了，不然我该怎么办呢？”
他没憋住笑出了声。
09
“看你的身后……”他们还紧紧的抱在一起，夏之光突然诧异的说道。
“我没有影子，我知道。”焉栩嘉满不在乎的说。夏之光的行为几乎算得上是煞风景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自己的身后，他只想吻他的爱人。
“不是……”刚才抱着他的人强行抓住他的双肩让他转过身：“嘉嘉，看脚下。”
他只好顺从的低下头，下一秒钟便瞪大了眼睛。
一个影子。
在昏暗的灯光下，边缘模糊，颜色很淡，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属于他的影子，他自己的影子，回来了。
欣喜的感觉涌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琐碎的回忆，他和夏之光一起做的每一件小事，夏之光爱吃的东西，夏之光喜欢的衣服，夏之光送他的礼物，夏之光的一切。
焉栩嘉被回忆淹没，一时无话，愣了一会儿才大笑了起来：“你的影子对我说了许多我不敢苟同的话，但是有一句他说的很对，之光，”
他凑到夏之光的耳畔。
“有光才能有影子，你看，我的影子和我的光一起回来了。”
END
“我爱你。”
“几年不见你什么话都会说了……我也爱你。”
“就算你们要接吻，我也没法回避。”影子无辜的说。
“闭嘴！”他们异口同声。
谢谢你看到这里
